文 | 盧旸

2019年12月24日晚，“致敬劉氏三杰——劉育熙教授小提琴獨奏新年音樂會”在江蘇江陰大劇院上演。中央音樂學院教授、小提琴家劉育熙飽含激情地為家鄉(xiāng)觀眾獻上一場音樂盛宴，致敬文學家、語言學家、教育家劉半農，民族音樂革新者、一代宗師劉天華，二胡演奏家、作曲家、教育家、民族音樂大師劉北茂。由中國青年出版總社出版的傳記作品《流風》以劉半農、劉天華、劉北茂三兄弟為主線，講述劉氏三兄弟為弘揚民族文化事業(yè)嘔心瀝血的傳奇，展現(xiàn)了一代知識分子的心路歷程和近百年的社會變遷。2019年12月，“文脈永流傳——《流風》創(chuàng)作出版研討會”在江蘇省江陰市舉行。

傳奇人生獨特光芒

1920年9月4日晚，劉半農在英國倫敦郊外的一座舊式四層公寓的兩間底樓里，因思念祖國深情寫下新詩《教我如何不想她》……傳記《流風》以這篇首次使用“她”字、膾炙人口的新詩開篇，帶領讀者走進劉氏三兄弟的傳奇人生。在近百年的歷史長河中，劉氏三兄弟閃耀著獨特的光芒。

劉半農是我國五四新文學運動先驅，文學家、語言學家、教育家。他首創(chuàng)“她”“它”二字，積極倡導中文新式標點，實踐白話詩歌創(chuàng)作。同時，他還是漢語現(xiàn)代實驗語音學的奠基人。在新文學運動初期，劉半農發(fā)表戰(zhàn)斗檄文《我之文學改良觀》，并與錢玄同上演一出著名的“雙簧戲”，為新文學鼓與呼，得到魯迅高度評價。

劉天華是我國近代民族音樂革新者、一代宗師。他一生致力于改進國樂，通過繼承傳統(tǒng)民族音樂、借鑒西洋音樂的方式，致力于二胡、琵琶等民族器樂的創(chuàng)作、教學、學術研究，貢獻卓著，譜寫了中國民族音樂的新篇章。全國各地雜文學會聯(lián)席會會長蔣元明評價：“劉天華精通琵琶、小提琴，特別在二胡上有開創(chuàng)性提升，不僅對樂器進行了改進，更重要的是他創(chuàng)作了10首二胡獨奏曲、47首二胡練習曲，結束了二胡沒有獨奏曲的歷史，成為中國民族音樂的一代宗師。”“最讓人痛心的是劉半農和劉天華的英年早逝。劉天華1932年因猩紅熱病逝，年僅37歲；劉半農1934年因感染回歸熱病逝，年僅43歲。”《小說選刊》副總編輯王干說。

劉北茂29歲成為北京大學英語教授，為名重一時的莎士比亞研究專家。劉天華去世后，劉半農對他講：“二弟子女尚年幼，學生中爭氣的不多，看來二弟的事業(yè)要你來繼承。”從此，劉北茂繼承劉天華“改進國樂”的遺志，從文學專業(yè)英語教學與研究轉而投身于民族音樂的創(chuàng)作與教學，創(chuàng)作了許多耳熟能詳?shù)亩髌罚蛔u為“民族音樂大師”。他一生授業(yè)育人，培養(yǎng)了大批音樂教育、研究和演奏人才。“劉北茂雖然是三兄弟中最小的，但跨越的歷史卻最長。和兩個哥哥比，他還經歷了抗日戰(zhàn)爭、解放戰(zhàn)爭、新中國建設和改革開放，經歷相當豐富、曲折，享年78歲。”蔣元明介紹，抗戰(zhàn)爆發(fā)，北平淪陷，劉北茂先從北平去了重慶、漢中固城，在西北聯(lián)合大學教英文；后又奔赴設于重慶偏遠小鎮(zhèn)青木關的國立音樂院，改教音樂。

不丟讀書不失仁慈

劉氏三兄弟出身并非旺族。兵荒馬亂的年代，劉家只剩一個年輕寡婦夏氏。她沒有改嫁，沒有回娘家，而是勵志重振劉家門，領養(yǎng)劉姓宗族男孩劉寶珊，又在河冰上撿回棄嬰做童養(yǎng)媳，含辛茹苦地撫養(yǎng)兩個孩子長大，供兒子劉寶珊讀私塾。劉寶珊和蔣氏成年后情投意合成家，他們就是劉家三兄弟的父母。

“故事傳奇、罕見，卻真實地發(fā)生在中國，也只能發(fā)生在中國。血脈生生不息，是中華民族特有的精神傳承。”劉育熙出身“劉氏三杰”藝術之家，是劉北茂之子。“劉家三兄弟的藝術成就天下皆知，而其祖母夏氏的故事，正是劉家重視教育、在貧苦中不丟讀書、不失仁慈救助之心的家風的由來。”王干認為，《流風》是一部有助于讀者思考家庭教育、藝術教育的傳記，無論學文學、學音韻學、學民族音樂的學子，還是家長們，都可以從中受益。

一書三人互相輝映

“小時候，凡是有關劉氏兄弟的事，我在日記中都記錄下來了。長大后，凡是看到有關劉氏兄弟的書、文章，我就在筆記本上記錄下來。”胡美鳳是地道江陰人，長期在基層堅持創(chuàng)作，筆耕不輟。她住在劉氏三兄弟故居附近，自小耳濡目染，聽街坊鄰居講述他們的故事，經過長期的素材積累、醞釀思考，創(chuàng)作了傳記《流風》。為了寫好這本書，胡美鳳到樂器店花五百元買了一把二胡，一對一上了幾節(jié)二胡課，因此才對二胡有了了解。

“民族英雄、杰出人物，是一個民族的脊梁。如今，歷史人物傳記開始盛行，中國作協(xié)推出百部歷史文化名人傳記，一書一人。而《流風》不同，一書寫三個人，還個個都寫得豐滿，三個人互相輝映，相得宜彰，這是很難得的。”蔣元明說。

“這本傳記，以三個人為傳主，勾勒他們成長的家庭教育背景、藝術探索歷程，通過生活細節(jié)還原人物活動場景，又融合中國歷史時代風云、江陰風土人情，以藝術再現(xiàn)的方式復活了三人的藝術生命。”王干說，此書在大量史料基礎上寫成，真實可感，不過遺憾的是無論行文中還是注釋，或者后記里，都沒有指明使用的主要史料、引文的主要依據(jù)，不利于讀者進一步閱讀原文、探索考證。

2019年12月24日，81歲高齡的劉育熙時隔13年回到家鄉(xiāng)江陰，舉辦“致敬劉氏三杰——劉育熙教授小提琴獨奏新年音樂會”。輕松明快的《良宵》、婉轉凄愴的《悲歌》、洶涌澎湃的《漢江潮》、激揚樂觀的《小花鼓》、改編自藝術歌曲《教我如何不想她》的《懷念祖國》……劉育熙將父輩創(chuàng)作的名曲用小提琴重新演繹，為它們注入了新的活力。“在這辭舊迎新之際，能夠用琴聲在家鄉(xiāng)演奏父輩的名曲，我心情特別激動。我也期待著以后能經常來江陰演出，為家鄉(xiāng)的父老鄉(xiāng)親們演奏。”劉育熙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