端午節回老家看父母，在我家前房樓道發現了一只燕子和一個新燕子窩，心情格外的興奮，多少年沒有見到燕子了，烏黑光亮的羽毛，俊俏輕快的翅膀，剪刀似的尾巴，也許是受到我進來的驚嚇，一個健步飛向了院子的繩上，嘰嘰的叫著。

在我的印象中，只有春天才能看到燕子，柳樹冒葉桃花盛開的季節，麥田上方一只一只燕子飛著，尤其是快要下雨前，麥田上方燕子像開運動會一樣，一只接一只的飛著，春雨中高壓線上偶爾也會停留兩三只，嘰嘰地叫著，它們就像快下雨前的螞蟻和蜻蜓一樣，有很強的預感。城市里車水馬龍人流穿行，幾乎看不到燕子，沒有了春天那種氣息，有一首兒童歌，小燕子穿花衣，年年春天來這里……唱出了春天的和諧。

小時候，我家住著關中民居土瓦房，房屋中間高兩邊低，屋子里面只有臥室吊頂了，中間屋子走道上面都沒有吊頂鋪著板放一些木頭雜物，所以沒有燕子窩。祖母家屋子走廊好像吊頂了，有一只很大的燕子窩，燕子筑巢一般都在安全的地方。祖母經常說：噗鴿燕子瘋家里好事多，所以都覺得燕子是好鳥沒有人動，燕子就像屋里一口人一樣自由飛翔，一片和諧，燕子一會落在電線上，一會落在電燈開關上，形成一道風景。后來我家蓋了平房，有一天家里來了兩只燕子，飛進飛出很忙碌，后來聽父親說：燕子在叼泥筑巢，我好奇的觀察了幾天燕子在燈開關上面筑了一點，又聽父親說燕子在河邊路邊泥水里叼泥。以前的上學路是土路，下雨后路上有泥水，突然間一次覺察了，燕子在路面叼泥樣子。夏天到了，我家門上玻璃窗關著下面掛起了塑料簾子，燕子飛不進去了，在房檐下面又筑了一個巢，里面還有四個小燕子，時不時燕子媽媽落在旁邊的電線上叫，好像在喊要進屋，但是力量小進不去，此情此景讓我想到了唐代秦韜玉詩句《燕子》，“不知大廈許棲無，頻已銜泥到座隅”。有一次刮大風，一個小燕子落下來了，鄰居一個小孩拿在手上，燕子媽媽就在院里電線上叫，父親說，手拿燕子將來不會寫字，小孩趕快放下了，父親端著梯子放在了巢里，燕子媽媽一會飛過去了。又到一年春天了，燕子回來的時候，麻雀卻臥在里面，燕子和麻雀爭吵了一會，很不情愿在另一側忙碌地又筑起了巢。

燕子其實是益鳥，它們在澇池邊、麥田上方飛行，都是在覓食蚊子、蒼蠅等害蟲，到了秋天，它們還要一邊覓食一邊飛，飛到溫暖的地方過冬。有時我在想城市里是不是植物少昆蟲少，城市里的房子挺安全的，沒有老鼠沒有蛇，城中村沒有人住的民房也安全，高樓大廈樓頂塔樓也都更安全的，但當我上去尋找的時候沒有燕子窩，城市里公園的湖邊也幾乎沒有，郊區生態公園湖邊還能偶爾看見。孩提的時候，家里后面有個澇池，在陽光下微風中經常能看見燕子貼近水面頡頏飛行，大人們說那是燕子在覓食蚊子蒼蠅蚊蟲。自然界是個生物鏈，像賈平凹在《懷念狼》里寫商州的黃羊與狼一樣，狼吃黃羊人把狼打完了，結果黃羊不運動了瘟疫來了，每一種生物都有克物。人與自然和諧相處，生物安全與人們息息相關，物質文明得到提高的同時，精神文明也不能缺失，人類要控制欲望有節制。富人桌上的穿山甲，沒有多大營養，細菌卻很多，但黑市炒作的和鹿茸靈芝一樣，每分鐘都在殺害，穿山甲一天天消滅了，原始森林白蟻泛濫了，沒有了克星穿山甲消滅，樹木也會逐漸走向了滅亡。

我愛燕子，更因為燕子一生很勤勞，它們在自然界不停的飛翔不停的覓食害蟲，秋季還要飛到南國過冬，來年春天還要飛回來。它們用嘴一口一口叼泥筑巢，養兒育女像人一樣，有靈性有活力。

2020.7.1